《白洁》寻书记：七十二小时淘书之旅

去年冬天的一个深夜，我裹着被子刷手机，突然在某个小说论坛瞥见一条评论：“《白洁》这种现实题材，现在根本看不到了。”这句话像根小刺，轻轻扎了我一下。第二天起床，我对着电脑发愣，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敲下了“白洁txt下载”四个字。

寻书记：网络淘金的七十二小时

起初的搜索令人沮丧。百度前五页全是盗版网站的套娃链接，点进去不是要求注册就是弹出赌博广告。记得有次误触某个“立即下载”按钮，360安全卫士突然跳出来拦截，吓得我差点打翻手边的咖啡。

• 第三天傍晚，我在某古籍论坛的「冷门佳作」版块发现线索。用户@书海老饕2016年发帖：“当年从学校图书馆抢救出来的《白洁》扫描版，需要的留邮箱。”
•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留言，没想到隔天真的收到个2.3MB的压缩包。解压时心跳快得像揣了只兔子，结果打开发现是《白居易诗选》——文件名里的“白”字引发的乌龙事件。

各平台找书体验对比

柳暗花明的转折点

事情在周末出现转机。表弟来家里玩电脑，看我总在刷新网页，随口说了句：“要不试试加书名号搜索？”这个细节让我想起文献检索课上的布尔运算符。重新输入“《白洁》 filetype:txt”后，某个高校BBS的存档页面跳了出来。

页面显示最后回复停留在2018年，楼主贴了段手打文本：“从市图书馆微缩胶片抄录，可能有错别字。”我对着屏幕把三千多字看了三遍——正是小说开篇那个暴雨倾盆的傍晚，白洁在纺织厂更衣室发现生产报表异常的经典场景。

那些打动我的文字碎片

• “车间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，像群困在玻璃罩里的蜜蜂”
• “她数报表时总习惯把圆珠笔夹在耳后，蓝墨水染透了三缕鬓发”
• “厂长办公室的皮革沙发裂着口子，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，像中年人笑起来的牙床”

实体书带来的惊喜

原本以为故事到此为止，直到今年春天去潘家园淘旧书。在某个堆满蒙尘期刊的摊位前，1979年第4期《十月》的目录页突然抓住我的视线。目录第二栏清清楚楚印着：《白洁》（中篇连载·下），作者张抗抗。

摊主看我捧着杂志发抖，主动降价到五块钱。那天回家的地铁上，我闻着油墨味读完铅字印刷的结局。纸质版比网络流传的多出七个自然段，详细描写了白洁在职工代表大会上的发言，那些在电子版里变成“此处略去三百字”的细节，此刻正在夕阳斜照的车窗上跳动。

夜风从没关严的窗缝钻进来，把摊开的杂志吹得哗哗作响。合上书页时，发现封底用铅笔写着行小字：“1980.3.28购于西单书店，王建军”。不知道这位四十多年前的读者，是否也曾为某个段落心潮起伏。